真的挺想学开飞机……
最近大松鼠带我开了两次飞机，第一次是在尔湾上空转了一圈，第二次是从 Santa Ana（SNA）到 Ramona 然后又回来。
给飞机加油
飞机上的风景真的非常漂亮，很多风景是地面上绝对看不到的。跟商业航班看到的也完全不一样，因为小飞机是坐在驾驶舱看到的完整视野，而且商业航班巡航高度是 30000 尺，小飞机是 3000 到 6000 尺，小飞机能看到很多商业航班看不到的细节。谷歌卫星地图只能看到正上方，但飞机看到的是立体的。本文末尾就有很多照片。
夕阳下的海面
私人飞机是很方便的交通方式
而且飞机真的很快。从尔湾的 SNA 机场到 San Diego 东北的 Ramona 机场直线距离 61 英里，开车车程 90 英里，即使不堵车，单程也要一个半小时。而我们从 SNA 飞到 Ranoma 降落，再飞回来，来回一共就花了一个半小时。因为小飞机的巡航速度大约是 101 节，116 英里/小时，再考虑到飞机在空中是走直线的，基本上比高速快一倍，要是堵车的话就差的更多了。
每次飞行记录在 FlightAware 上都可以查到，因为每架飞机都会实时报告自己的位置。在 iPad 上可以看到周围实时的飞机，有些飞机明明已经很近了，但肉眼还是看不到，因此肉眼的能力还是非常有限的。
从 SNA 到 Ramona 去程 42 分钟
从 Ramona 到 SNA 返程 44 分钟
如果会开飞机，去很多地方真的很方便。比如 Santa Catalina 岛坐船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，开飞机 20 分钟就到了。尔湾到 San Diego 只要 45 分钟，比开车快一倍。当然端到端时间这种短途旅行可能并没有很大优势，因为要开车去机场，而且从机库里拖出飞机、飞行前检查、滑行和准备起飞还要半个小时。
再如从我们在 LA 的大本营 Diamond Bar 去我们在湾区的大本营 San Carlos，如果坐商业航班，一般要去 SNA 或者 LAX 坐飞机，去程 1 小时，在机场候机 1 小时，天上飞 1.5 小时，在 SFO 下了飞机再去 San Carlos 半小时，一共至少 4 小时。如果开车，至少要 6 个小时。
而 Diamond Bar 附近半小时车程（12 英里）就有 Chino 机场，San Carlos 本身就有个机场，小飞机飞得慢需要 3 小时，加上准备起飞的时间 0.5 小时，基本上也需要 4 小时，跟商业航班差不多，但关键是不需要订机票，只要天气允许，随时想走就走。这些小机场只能飞私人飞机，没有商业航班。
而且由于小飞机飞得低，大约 5000 英尺，空中是有基站信号的，至少我的 Google Fi 手机收发消息没有任何问题。（当然，如果自己开飞机肯定是不能玩手机的）
我对能够快速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技术都很感兴趣，因此我就特别崇拜 Elon Musk 的 Starship。但是坐上 Starship 估计还要等很久，终于发现了私人飞机这种比开车更快，而且足够便宜的交通方式。
如果两三个人一起飞的话，开私人飞机甚至比坐商业航班还省钱。租私人飞机一小时 150 美金左右（按照发动机开机时间计算），包括油费。如果够壕，买一架我们开的这种私人飞机十几万美金，我们的一台 H100 服务器都能买两架私人飞机了。
我们飞的私人飞机跟大富豪飞的湾流这种不一样，那是喷气客机，几千万美金一架，可以横跨太平洋的。我们飞的这种是螺旋桨的飞机，只有一个引擎，只能载重 3 个成人（或者 2 个成人 2 个儿童），最远差不多就从 LA 飞到湾区，再远油就不够了，而且一个人开也太累了。
开私人飞机并不需要繁琐的安检登机流程，甚至都不需要进航站楼。机场有一个专用通道，飞行员出示证件就可以开车进去，机上的乘客不需要出示证件。然后直接把车停在机库旁边，拉开沉重的机库门（有些人买了电动的），把飞机拖出来（飞机的重量比小轿车还轻，一个人用点力就能拖动），做好起飞前检查，然后就可以飞了。飞行员是飞行安全的责任人，坐上飞机就相当于把生命托付给了飞行员，因此机场对飞行员和他带的乘客是信任的。
刚从机库里推出来的飞机
在起飞前检查的时候，飞机的所有舵面都是需要用手检查的，小飞机的所有舵面都可以用手轻松掰动，事实上跟操纵杆就是机械联动的。这种老式飞机没有自动驾驶，完全靠手动操作。
为什么喜欢开飞机
我一直都比较喜欢飞机，7 年前就买了几本学飞的书（Airplane Flying Handbook 这种书挺好看的，但是 FAR/AIM 这种全是法律条文的就真的看不下去……），去湾区第一站就去了 Hiller Aviation Museum，里面有一架波音 747 的真机可以进驾驶舱玩的。
Hiller Aviation Museum 里面的波音 747 驾驶舱
而且我并不怕飞行，大松鼠带我飞的时候 30 度倾角和轻微的晴空颠簸我都没有任何不适感，平时自己坐飞机的时候遇到颠簸也毫不紧张。北京环球影城的过山车，其他人坐一次就吓得不行了，我连坐了五次。我老婆就特别怕坐飞机，每次起飞和颠簸的时候都要紧紧抓住我的手。我之前有个以色列下属，他父母在以色列就是开这种私人飞机失事了，他整个半年都沉浸在悲伤中。但是我并没有被这件事吓到，毕竟只是个很小的概率。
大松鼠带我飞了两次，就更喜欢飞机了，以后如果有机会长期在美国的话真的想学飞。我们投资人 17 岁就会开飞机了。学飞的成本倒也不是很高，主要包括教练费、飞机租用费等，2 万美金以内就能拿下飞行驾照。我知道有些朋友喜欢玩微软模拟飞行，其实真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，有机会的话玩玩真机比模拟飞行有趣多了。
只是学飞需要很多时间投入，不说理论部分，单是实际驾驶，一周飞两次都要 10 个月才能拿到飞行驾照。而且每次学飞都很累，在天上训练之后还要在地面上花时间消化，毕竟开飞机比开车麻烦多了。飞行驾照也是很严格的，不像汽车驾照不太会开也能拿到，更不像很多其他户外运动不需要执照就能玩。飞行驾照的考试里面有各种紧急情况的处理，包括发动机故障、失速等。飞机每次起飞之前的检查流程也很严格。就像 Hiller Aviation Museum 里面的一句话，飞行本身是很安全的，但飞行绝不容忍任何能力不足和粗心大意。
飞行员毕竟是一个职业，学完 VFR（目视飞行）还有 IFR（仪表飞行），后面还有商照，多引擎，水上飞机等等，而且还可以当教练。飞机一个月不开就会生疏，所以就算不想进阶也需要定期去玩玩。飞友也是一个比较小众的圈子，大松鼠说跟搞计算机技术的圈子重合并不多，所以他也很希望我以后可以成为飞友。如果真入了飞行的坑，怕是创业没搞成，飞行事业倒是蒸蒸日上了……
一些小视频
因为飞机上发动机的声音太吵，我们都戴着降噪耳机，用耳机上的话筒交流。下面的视频里面把音频换成了音乐。我跟大松鼠说可以搞个 GoPro，录开飞机的全程视频。
滑行
滑行、起飞和降落过程飞行员是最忙的，不能打扰飞行员。巡航阶段比较轻松，可以聊天，但是飞行员仍然需要时刻听着无线电，无线电里在叫他的时候必须立刻回应。
我因为听不太清无线电里面呼叫他的呼号，经常是在说话的时候大松鼠突然给我比个手势让我闭嘴。考了飞行执照就意味着也有无线电执照了，虽然跟塔台的沟通都是有固定格式的，但要想听清还是得训练不少功夫。
我坐的这个位置就是 co-pilot，严格来说应该是帮助飞行员飞行的，我面前也有一套跟主驾一模一样的仪表和操控装置，操控装置是机械联动的。但是目前的我除了添乱并不能帮上任何忙。
起飞
小飞机起飞的速度大概是 65 节，相当于 75 英里每小时，跟高速上的汽车速度差不多，因此并不会感到害怕。滑行距离也比较短。商业客机的起飞速度可能高达 150 节。
刚起飞的时候是最危险的，因为飞机高度不足时如果发动机突然发生故障，连滑行着陆的高度都没有。飞机飞得越高就越安全，因为即使发动机故障，也有足够的高度找到附近的机场降落。
巡航
第一次在尔湾上空飞的时候因为主要是为了观景，巡航高度是 3000 英尺左右。第二次飞 Ramona 的时候因为途中有山，而且是长距离，因此去程巡航高度是 4500 英尺左右，返程巡航高度是 5500 英尺左右。发现即使是在这么高的巡航高度上，120 英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，Google Fi 仍然有 LTE 信号（没有 5G 信号了），收发消息没有问题。
巡航的时候虽然相对轻松，但也不能放松，因为风会使得飞机的姿态不断细微变化，需要不断调整。小飞机没有自动驾驶，因此比开车还累。而且还要随时准备好应答塔台的呼叫。
降落
小飞机降落的速度大概也是 65 节，相当于 75 英里每小时。降落是最考验技术的，比如视频里的这次降落就遇到一些风，需要保证飞行方向正对跑道，否则就得复飞。降落的速度太快或者太慢都不行，太快就没法落到地面上，或者触地之后又反弹。
第一次飞的时候看到两架小飞机同时在同一条跑道上降落，也是够厉害的。第二次降落的时候有一架喷气式客机正在跑道边上，因此大松鼠飞过了那架客机才降落的，否则容易被喷气式客机的风吹歪，导致降落失败需要复飞。
航图
大松鼠送我了一本 FAR/AIM（Federal Aviation Regulations and Aeronautical Information Manual）和一份 IFR（仪表飞行）航图。其实大松鼠第一次带我飞之后我就自己买了一份 VFR 目视飞行的航图。现在飞行员都是用 iPad 上的电子版航图，但必须带纸质版以防万一。
VFR 航图上面有很多地标，看之前去过的那些地方是多少高度，以及在航图上是怎么标示的，也是挺有意思的。这里面很多机场因为没有商业航班，比如我们去的 Ramona，我都没听说过。
下面几张图是 LA 附近空域的航图（都是几 MB 的原图，加载可能有点慢，可以下载下来放大看，但是还是会看不清）。航图完全展开以后非常大，快把我的桌子占满了，可以看到我的 16 寸 MacBook Pro 比展开后的航图小多了。
VFR 航图的一部分，上起 LA，下至 San Diego
VFR 航图，左起 Santa Barbara，右至 Las Vegas
IFR 航图是仪表飞行用的，理论上不应该看飞机外面，应该仅靠飞机上的仪表来飞行，因此航图上面的信息相对少一些，看起来没有 VFR 航图那么有趣。
IFR 航图上的阴影部分大部分是表示 LAX（洛杉矶国际机场）、SAN（圣地亚哥国际机场）、SFO（旧金山国际机场）的 B 类空域，可以看到 B 类空域的范围还是挺大的（不同高度的范围不一样），要进入 B 类空域需要向塔台提出申请。在这些大型机场降落一般还要收费，这些机场的机库租用费也比较贵，因此学飞一般就去小机场玩了。
IFR 航图，上起湾区，下至 LA
IFR 航图的一部分，上面阴影部分是 LA 空域，下面阴影部分是 San Diego 空域，图上铅笔画的圆弧是以 SNA 为中心的 50 英里
部分照片
第一次在尔湾上空飞的时候，还正好赶上 air show（飞行表演），在空中看战机飞行表演确实很有趣，可惜忘了拍照片。
起飞前的滑行
飞机转弯中的仪表盘
刚从 SNA（Santa Ana Airport）起飞的时候
飞到了海边
海边的豪宅区
5 号公路旁的海滩与小机场
5 号公路旁的废弃核电站
绿山，蓝天和大海
延伸到云里的海岸线
夕阳下的群山
群山与天空
夕阳把山的一面照亮
落日余晖笼罩下的机场
从 Ramona 刚起飞时看到的 San Diego Zoo Safari Park
第一次绕尔湾飞行在 FlightAware 上的记录